洪堡特语言观视角下自习生英语学习中本土文化

时间:2019-09-27

　　近年来，在母语和外语学习中，语言研究者们倾向于研究母语对二语习得的副作用。有些语言学家认为母语只有负面影响，母语对外语学习有严重干扰。自考生们在学习过程中，常常抱怨母语的思维习惯给外语学习制造了很多障碍。笔者根据多年教学经验，发现这些观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语言的共性，即用来表达思维的语言具有的语言普遍现象。

　　1、理论依据

　　德国语言学家威廉﹒冯﹒洪堡特认为语言是种世界观。他站在了一个相对客观的角度看待世界上的语言，他认为语言的实质都是一样的。世界上有许多语言，他们的形式都不相同，是因为这些都是语言的外部形式，他们是由每种具体语言的内部形式规定的，而内部形式作为声音和概念的中介，是随民族而异的。他把意识看成一种特殊因素，是不依赖于物质的客观存在，并且按照自己的特殊规律发展（2011）。语言是精神观念的体现，充分体现了本民族的文化特点。携带承载文化的语言同个人集体相互作用。根据他的观点，同样也可以理解为英语和汉语两种语言的本质和内容是统一的，只是两种不同形式的语言罢了，所以汉语母语文化对英语学习可能在早期存在干扰，但是本质上应该有积极的促进作用。

　　本土意识（Sense of Nativeness）是中山大学区鉷教授首先提出，区鉷教授认为本土意识是“研究和借鉴外国文学而言。任何一国文学对于他国文学来说都是外国文学，所以这里所说的外国文学并没有专与中国文学对比的意思。”区教授还认为“外国文学的研究者和借鉴者自身有一种本土意识，影响着他们的研究和借鉴过程。本土意识的核心是民族文化意识，在不同时期和不同人的身上表现为不同的时代意识和主题意识。人们在研究和借鉴外国文学时都会自觉或不自觉地将本民族文化的特点作为参照项，或者作为接受外国文学影响的中介”（1988 ：116 ～ 121）。在全球化的今天，世界各地的人们在使用通用语言英语时，纷纷给这种语言涂上了自己文化的色彩，是真正本土化（Nativization）的英语。英语的变体在国际间的交流中逐渐被接受，如印度英语 Hinglish，日本英语 Japglish，法国英语 Frenglish，西班牙英语Spanglish，甚至黑人英语 Black English。

　　“不同文化之间的相互影响是存在的，特别是在交通如此发达和信息传播如此迅速的今日世界，这种影响尤为突出，但也仅是影响而已，任何民族吸收异质文化时都要保持自己的特色”（1999）。在高级英语教学中 , 除了重点掌握语言知识之外 , 文化学习是教学的重点和难点。在传统的英语教学中，英美国家的文化是主线，非英美本族的文化被边缘化，中国本土文化总是被排斥在外。

　　随着全球化的进程，全球化的视野和眼界绝对不应该以英美文化作为唯一统一的标准。英语学习应着力培养对文化差异的敏感性、包容性和处理文化差异的灵活性。通过学习英语本族语文化，非英语本族语文化和本土文化，笔者尝试改变以往那种只聚焦于吸收西方文化的“拿来主义”的单一学习方式，帮助学生转换思维方式，学会以多重的视角看待同一问题。

　　本文以李观仪总主编，何兆雄，章伟良主编的《新编英语教程 5》《新编英语教程 6》第三版为例（以下简称《教程 5》《教程 6》），课文都是反映西方思维模式和价值观念的各类文章。学生可以通过立足汉语母语文化，了解英语本族语文化，构建开阔的世界观。人类的认知常识表明 , 有比较才有鉴别，有鉴别才能取长补短，事物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得到发展的。可见比较的方法能够拓宽视野，提高分辨能力，使英语学习增加参照系，异同分明，发现文化的真谛 ( 孟昭毅，2003 )。

　　2、教学中本土文化积极作用的培养

　　2.1、深度挖掘拓展教材，链接两种文化

　　在《教程 5》《教程 6》教材中，编者选取了不同题材和体裁的文章帮助学生扩大知识面和接触不同的文体，众多名家的经典之作里充分展现了优秀作者的精湛语言技巧。但是自考学生们的基础参差不齐，有些学生对语言学习感兴趣但是基础不扎实，有些纯粹是想拿文凭但是不想努力，还有一些是其他原因选择英语类，比如交通便利，比如想赶时髦等等。“高级英语”的“高级”如何在自考生那里体现？传统的知识输入型为主的教学内容和教学活动远远不够。笔者作为引导者，深度挖掘拓展教材，在自考生有限的汉语文化背景上，努力与陌生的英语文化进行有效链接，帮助学生体会中西文化的联系。以下事例都选自《教程 6》中的几篇文章，探讨教学实践，参见如下（2012）：文 本 The Fine Art of Putting Things Off 提到了美国人的拖延的艺术，对比参照版本是中国人的拖延艺术 ；A Crime of Compassion 涉及到同情之罪，有争议的安乐死，这些内容可联系到中国国内的信任危机 ；Straight-A Illiteracy 描述了美国的书呆子，而中国特色的书呆子也是广泛存在的 ；Black English 改变了人们对美国的黑人英语的刻板印象，此观点可关联到中国特色的洋泾浜英语 ；Beauty 显示了美国人对女性容貌的歧视，而中国式的外貌歧视也存在于各行各业 ；Gossip 展示了美国人的八卦江湖，可参照中国式的流言蜚语。

　　在教学过程中提前做好准备，让学生自己寻找感兴趣的文化资料，整理后到课堂上讨论，避免得出雷同一致的观点和约定俗成的观念。“人类各民族的语言都不仅是一个符号体系或交际工具，而且是该民族认识，阐释世界的一个意义体系和价值体系，具有强烈的民族性，人文性”（李早霞，2012 ：35）。

　　以文章Black English 为例，该文客观阐述了美国社会黑人英语产生的根源，分布特点和基本发音特点，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黑人英语并不是一种低劣（inferior）的语言，也不是一种错误的英语，而是由黑人特有文化和规则组成的语言。这篇文章有助于帮助我们重新定位洋泾浜 (Pidgin) 中式英语。中国学者何自然提出要重新评价“中国式英语（Chinglish）”，他认为在英语已成为国际化语言的今天，“中国式英语”作为英语变体之一的可接受性值得注意 ；英语使用者不仅要掌握合乎语法规范的英语，而且要善于用英语表达中国特有的事物，从而沟通中外文化，促进与加强国际间的经济和文化交流（何自然，1993）。

　　2.2、体验汉英两种语言文化的共性

　　根据洪堡特的观点，语言是种世界观。表达思维的语言具有共性，即语言的普遍现象。汉语和英语属于两种完全不同的语言，象形方块文字和字母拼音文字存在很深的鸿沟。但是这两种语言在语义上和文化上有很多相似的共性。

　　以《教程 5》中课文Preparing for College 为例，这篇文章选自一篇个人传记，作者 Joseph Lincoln Steffens 是一位美国着名的记者和自由专栏作家，他参与了 20 世纪初美国着名的“黑幕揭发者”运动（Net 1）。该文章描述作者作为一个填鸭式教育（crammed education）失败者最后通过导师的启发，成功考入美国顶尖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励志故事。Steffens 的父母非常开明，他们的表现如下 ：

　　（1） …they offered me every opportunity in their reach…（竭尽所能提供机会）（2）…they gave me liberty and the tools of quite nother life: horses, guns, dogs, and the range of the an pen country…( 他们给我自由和另一种生活 ：骑马，打枪，遛狗和户外活动 )（3） …he thought…my failure was his fault…head chosen the wrong school for me…( 他认为我的失败是他的错，他给我选择了一个不合适的学校 )（4）…put me into the best private school…to be rammed for Berkeley…retained one of the teachers…give me liberty: a room to sleep and work in, with no one atch over and care for me…( 把我放在最好的私立学校，为了考进伯克利分校，请了一位家庭教师，给我足够的自由 ：一间单独的房间休息读书，没有其他人监管 )相比之下，中美的父母在很多方面存在共性 ：

　　第一，可怜天下父母心，所有的父母都希望子女成龙成凤。第二，两国都存在拼爹的现象，父母的高度决定了孩子的高度。家境优越的孩子从小可以享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第三，中美的竞争都非常激烈，人生无处不战场。在中国，通过相对最公平的高考制度，学生们被分层，分数从高到低分别进入各个层次的大学。国内的名校，以清华、北大为例，那里是各省高考状元的集中地。

　　对于平民子弟而言，这可能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尽管现实残酷，他们发挥最大的刻苦努力的精神成为挤入独木桥的幸运儿。在美国，世界顶尖名校对于本土考生来说也是非常难以进入的。Steffens 的目标院校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这所大学在世界排名靠前（Net 2）。他要准备很多自己不感兴趣的填鸭式课程，一共考了两次才考上。第一年考试失败，一些课程不达标，比如“Greek”希腊文和“Latin”拉丁文不合格，所以他得推迟一年“to be put off for a year”，这一点打破了美国孩子学习很轻松的神话。

　　在教学过程中，由于自考生的基础薄弱，而且普遍没有预习的学习习惯，笔者按照学生名单排序给每个学生一定的搜集材料的任务，这些任务都和教材相关，和中国国情关联。比如让他们去看国产电视剧《虎妈猫爸》，国产电影《中国合伙人》等 ；同时也观看美国的同类题材电视剧，比如Growing Pains, Big Bang Theory 等。通过所学的西方文化和自己所熟悉的本土母语文化相联系，找出两种文化的共性，高级英语教学逐渐成为一个立体的发展的过程。

　　2.3、加强英语类自考生的中国文化素养

　　笔者在实际教学中发现 , 大多数自考生课外阅读资料大多陷于四、六级英语考试。他们觉得和考试无关的内容就是没有用的，很少涉猎经典的中外名着。在英汉翻译练习中，汉语的文化功底成了最大的障碍。笔者曾摘选教材中的段落布置英译汉练习。某位英文普通 , 中文基础好的同学的译文让人耳目一新。他的译文优美 , 准确通畅 , 饱含深情，汉语之美跃然纸上。而在另一个班级 , 做同样的练习 , 一位英文成绩优秀的同学 , 中文译文就显得非常普通。在语言共性的基础上，本土文化和本土语言都是有效资源，可帮助学生们克服英语能力的不足。

　　在欧洲中心主义的影响下，洪堡特对汉语及汉语文化有偏见，他认为汉语没有语法。洪堡特还说，“汉语作为思维工具无疑远远比不上拥有完善的语法形式的语言”（2011 ：185）。汉语属于象形文字，她拥有区别于拉丁类文字的特点和属性，在文学作品中能深刻表达一些文化现象。比如，在《教程 6》中有一篇关于Gossip（流言蜚语）的文章，这篇文章从思辨的角度论证流言蜚语的优点。作者从历史人文角度论证了八卦存在于人类社会的合理性，其中引用了两个作家 Gertrude tein 和 Hemingway 之 间 关 于“gossip” 的 谈 话，“gossip is not literature, some similar criteria may apply o both”( 八卦和文学有某种类似的共同标准 ) ；人们谈论八卦时，小说家在构思小说时，都需要“pacing”( 徘徊 )“,tone”（语气）“,clarity”（清晰）,“authenticity”（真实可靠）。

　　在不同的社会领域，带着对社会和人性的观察，中外的优秀作家们都能够写出动人的作品。 美国作家海明威根据个人的军旅生涯写出了极具军人风格的战地小说，《永别了，武器》( AFarewell to Arms )《丧钟为谁而鸣？》(For Whom theBell Tolls? )。而中国作家例如萧红，则根据自身的坎坷经历，在小说《呼兰河传》中描述了芸芸众生形象。女作家根据她特有的感知描绘了呼兰河镇上的百姓，很多信息都来自于邻居们之间的传闻，例如悲剧惨死的小团圆媳妇。这个女孩因为长得与众不同就遭到了周围人们的非议，经常被婆婆毒打。

　　作者用直白的方式绘出了拿外来媳妇做出气筒的愚昧的婆婆心理状态 ：“有娘的，她不能够打。她自己的儿子也舍不得打。打猫，她怕把猫打丢了。

　　打狗，她怕把狗打跑了……唯独打这小团圆媳妇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她又不能跑掉，她又不能丢了……她又不会下蛋，反正也不是猪，打掉了一些斤两也不要紧，反正也不过秤”（2002 ：457）。这种入木三分的描述，显示了女作家对周围生活环境的感知和提炼。经典的中文作品帮助我们对自身文化有深刻的认识。教师应在广博阅读的前提下，给学生们介绍一些经典的中文着作。

　　2.4、强化本土文化和本土意识

　　有识之士逐渐意识到全球化不等于美国化，美国化不等于英语化。世界是多样性和自我性的统一。没有自我和自我意识的民族是危险的，也是迷茫的。其他地区不同文化的学者也意识到了本土文化和本土意识的重要性，比如黑人革命家法侬。他在《黑皮肤，白面具》（Black Skin，WhiteMasks）中提到，作为一个从小在殖民地家乡阿尔及利亚（Algeria）接受法语教育的黑人 , 他的内心已经白人化。但是作为黑人精英的他到了西方国家却不被承认，仍然被看作低劣丑陋的黑奴。殖民国家强行歪曲被压迫民族和国家的历史，迫使殖民地人民丧失了本土文化和本土意识。“殖民者从一开始就设置一种生理的、文化的以及心理的暴力情境，并依据种族主义观念，将社会划为‘人’和‘土着’，从而把土着塑造成一个非人的，兽性的形象”（刘海静，2013 ：74）。

　　同法侬所在的殖民地国家不同的是，中华民族自鸦片战争以来涌出了优秀的领导人带领人民进行了长期的斗争，取得了反帝、反殖民、反封建斗争的胜利。中华文明博大精深，英语专业自考生应该更多的阅读汉语书刊典籍，在掌握本民族文化和语言的前提下，更深刻的看待世间冲突，理智而富批判性。

　　3、结束语

　　改革开放以来，我们一度特别重视“拿来主义”“送去主义”，这还非常不够。“中国文化要谋求自身的发展，并维护自己在国际舞台上的话语权利，就必须大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其他国家和民族所创造的一切优秀文明成果，并依据自己的标准来进行选择、改造和创新，使之熔铸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新文化中来”（刘海静，2013 ：213）。

　　“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离不开西方文化，而人类社会的和谐和持久发展离不开中华文化。西方文化的物质主义、社会达尔文主义、强权主义等思想具有先天的局限性，不能解决全球化过程中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紧张关系的问题”（冯国林，2012 ：2）。

　　每一种语言都可以帮助人们从一种视角看世界，每一种语言都是一种独特的世界观。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可提前识别语言迁移情境，恰当时机充分利用本土文化中的可利用资源，向学生充分展示本土文化在英语学习中的正面影响。对于现有的高英课程，应充分发掘人文内涵，结合高英课程的特点融入中国传统文化。从历史，哲学，民俗风尚和语言文字等多方面构建，将中西文化的精髓贯穿其中，使自考生从高级英语收获更多的文化类的知识，并贯彻终生学习的理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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